柯拉·雷诺兹

id来自帕拉尼克的一篇小说
大学牲
杂食,经常在各个坑之间反复横跳
三流文手偶尔产不可名状的东西
人类的本质是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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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红色的头发和戴白色面具的恶魔

锈湖 Albert个人向

半原作向
伪意识流

将近2k


 

国王死去。Albert感觉到Frank用发抖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在井底呆了快二十年,无论如何还是会对肌肉造成一定影响的,也可能是害怕。他要掐死他呀,亲手杀人时谁不会害怕呢?他想起他第一次杀人的情景。


 Ida Reziger,著名的占卜师,有一头红色的头发。她于多年前的某天来到锈湖,彼时的Albert已经对这座房子里具有家族相似性的几张脸孔感到有些厌烦了。他从来没喜欢过他们:母亲,哥哥和姐姐。他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给他喝一种苦涩的红色液体,后来他才知道那是红酒。家里无数的生物和医学书籍里面都写着这鬼东西对孩子的脑袋没好处。这大概也是他为什么“不正常”的原因之一。他的哥哥Samuel是个健康的男孩,三个孩子中最活泼的一个,会做很多小玩意儿。姐姐Emma要相对沉默寡言一些。


 Ida的到来给这儿带来了很多新鲜东西。透明的水晶球,印着花哨图案的纸牌,当然还有她自己。Samuel一边修理钟表,一边说他喜欢Ida。Albert一言不发,他的右半边头皮永远提醒着他不要“抢夺”。那是Samuel的杰作:他用自己做的弹弓击落蜂巢,使其落在Albert头上,因为后者想要那只橙色的蝴蝶。它本该属于Albert,可它却躺在Emma手中的玻璃罐里。锈湖这地方一直缺乏色彩,蝴蝶橙黑相间的翅膀和Ida红色的卷发像炸弹一样摧毁了暗淡色彩构成的牢狱。虽然生在闭塞的锈湖,但Samuel意外的擅长和人交往,很快Ida便答应和他结婚。那样的话,Albert想,他就要叫她Mrs.Vanderboom了,他们将享有同一个姓。可是此Vanderboom不是彼Vanderboom啊。如果她丈夫的名字是Albert而不是Samuel——


他持刀刺中橙色的蝴蝶,从中流出了红色的血。昆虫是不会有这样的血液的。他戴上南瓜面具,推动秋千使Emma的儿子Frank落入枯井。那孩子紧紧地抓着井上的木杆。Albert转动摇柄,小小的手被迫松开,井中传来一声尖叫。那些日子里,Emma整天整天像疯了一样寻找自己的孩子。这件事没有影响到她哥哥的婚礼。拍摄婚礼纪念照那天,Emma仍穿着丧服。Albert戴了一张白色的面具,Ida身边不应该出现他这样丑陋的东西,即使面具已将他的胎记和疤痕遮盖,即使他特意换了新的棕色两件套西装。


 寻子不得的Emma最终选择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一条绳子,只留下一幅色彩怪异的油画。这期间Albert一直在钻研从家中旧书里看到的巫术,他决定在他们为母亲表演音乐时小试牛刀。音乐戛然而止,看着活生生的人从眼前消失,留下溅得四处都是的鲜血,Samuel和Ida的儿子Leonard茫然地站着,然后惊慌失措地大哭,小号被扔在地上。这是Albert第一次杀人。他在墙上用血写下“There will be blood”,然后匆匆地离开客厅。


 另一个房间里,已经是活死人的Samuel和Ida出现在桌子旁边,一个坐在椅子上,一个站着。Albert的脑袋上罩着一只鹿的头骨。他摆弄手中两个布偶的四肢,他的哥哥和嫂子便随着它们而改变姿势。他从抽屉里找出一根针,刺入头上有红色毛线的布偶,一如他将匕首刺入蝴蝶。Ida的衣服迅速被血液浸透。他又用火柴点燃了另一个布偶的头和四肢,Samuel的头发和手也烧了起来,屋子里迅速弥漫开烧灼皮肉的气味。他挖下了他们的眼睛,一人一只。


 还有更重要的......仿佛自己也变成了被操控的布偶一般,Albert鬼使神差地切开Ida的尸体,从里面取出她的卵子。它将变成他的女儿Rose,她像她的母亲一样有一头红发,而且似乎也具有通灵的能力。这所宅子里充满了幽灵。Leonard参加了战争,Albert没有一天不期待他死在战场上。至于Frank,他坠井后幸运地捡回一条命,并试图大喊以求救,但除了Albert没人听得到。他的舅舅一知道他还没死,便每天都从地下实验室的通风口那儿露出戴着白色面具的脸,面具后传出乌鸦鸣叫一般的笑声。Albert偶尔会给Frank一些食物,但那仅仅足够他不被饿死。


 鬼知道他是怎么出来的......Albert渐渐开始喘不过气来。这房子里只剩他和Rose了,一定是Rose。自己没有告诉过她Frank的事儿,她是个好孩子……和她妈妈一样。Rose带着Frank来找他,他只能装作不知道,并给Frank找来一套他自己年轻时的衣服。Uncle Albert,Frank说,我想和您下一盘棋......如果我输了我会去找我的妈妈,如果您输了我会让她来见您......Rose大概是和Frank说了这二十年来家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吧,又或者他自己也能猜得到。好的,我答应你,Albert点头。他没有带面具,这样直视他人的脸令他感到不自在。


 两种颜色的棋子在六十四个格子里变换着位置,Albert的脑子里一片混乱。Emma死去的那年冬天,他和母亲还有哥哥嫂子一起玩了一盘纸牌游戏。女祭司永远说真话,恶魔永远撒谎,战车只撒一次谎,女王只说一次真话。他在分给他的纸上写:现在是夏天,我的哥哥没有结婚,我不喜欢Ida。“你一定在撒谎。”Samuel半开玩笑地对他说,“你不会喜欢Ida这样的吧。”红发的女王带着微笑看着他。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呢?他也弄不明白了。黑色的马离白色的土豆削成的王越来越近。棋盘上属于他的空间渐渐收紧。最终,马吃掉了国王,白色的棋子离开棋盘被放在一边。


 “您应该去见见我妈妈了。”Frank向他的脖子伸出双手。他没有躲避。


 Albert已经无法呼吸,他的眼前忽而一片洁白,忽而一片漆黑。生理性的泪水从眼中流下。记忆的幻灯片放映到此为止。Frank的手仍在发抖,但确实加大了力道。先前他还能够清楚地听到颈动脉的脉搏,现在听不清了。气管被压迫的痛感也渐渐消失。他的嗓子里发出属于濒死之人的咯咯声,他掉进了一大团棉花里。


 “可怜的孩子,”穿着黑色三件套西装,拄着手杖的乌鸦从虚无中浮现,“他们的一生将充满悲惨,但他们的孩子将找到宝藏。”


 白色被乌鸦羽毛一样的黑色取代,他的生命结束了。名为Albert·Vanderboom的恶魔的不幸福的一生在井中的隐士的双手中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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